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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已超1个月,走过白衣战士早期短兵相接抗疫,到中期全社会和医护众志成城的坚守,如今的曙光已经初现。奋战在保卫大武汉防疫一线的医护人员们,熬过了那段生与死、血与火的考验。在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许多人牺牲了,更多的人在和这个英雄的城市一起蝶变成长。
带着这个思考,2月25日,记者对话了武汉市第五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主任熊涛。这位奋战一线30多天的白衣天使,正处在被新冠肺炎恢复期。回顾那段日子,她尽管说话气息仍然十分粗重,但骨子里却透着坚韧,她说与疫情抗争九死一生,是许许多多的支持让我向死而生,我挺过来了,我不后悔。此后的从医道路,我要对我的患者更好。
前兆:患者多得站不下 以精湛医术打遭遇战
2019年12月,是灰色的一个月。我看到华南海鲜城封市,耳闻医学界发生不明原因肺炎。尽管自己的专业方向不是呼吸科,但得知药物不起效的时候,医学素养让我警惕,立即在科室做了初步布置。春节期间暗黑的一月,我们科室隔壁的呼吸内科就诊人数激增,病人一直排到大门口,我自己上门诊病人多得看不完,除了觉得形势不对劲之外不得不让我忧虑院内感染问题,紧急和科室同事一起碰头作了一些必要的医疗安排,在同学群、医疗界专家搜集前沿科研成果。
1月20号左右,院领导突然打来电话,说急诊的压力太大,需要支援。我们科室的其他医生反映本科室都忙不过来,甚至连基本的防护物资都不能保证。我想,同事们所说的不过分,不让他们裸奔上战场,这是我应该担的责任,此时我不上谁上?当天找不到防护镜,我自己还是直接就去了急诊科。我的天!这么多有气无力的患者,而且都是一个病,一看CT就是白花花的,一下午我接诊了三四十名患者,只能从医院已有的药中寻找能够减缓适应症的药物,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真正体会到了有时治愈、时常帮助、总是安慰的真滴。
开科前:心比男儿烈 带队紧张筹备病房改造
1月21号,得知我们医院被确定为定点医院,紧急要求23号就要开科接诊。我心里马上“咯噔”一下子,因为我清楚我们医院的整体条件不符合传染病医院的要求。但这是战时,命令下来了就必须服从。尽最大可能保护好我的医生,才有人上阵抗疫,这是我下意识的想法,立即带领科室团队投入科室改造工作。
当时我们两个病区七八十个病人,而且全部是中风的、瘫痪的病人,通知23号之前就要把所有的病人转到其他医院,或者是出院。后来动用所有资料,包括靠个人的人脉,才一个一个把病人安置好。
1月23日中午,院长打来电话,恳切地说:“你中午11:30能开科吗,外面的病人已经急得不得了”。当时污染区半污染区刚刚隔出来,清洁区的防护服一件都没有,全院的防护眼镜也才10个。原定晚上6:00开始接诊第1批病人的我们中午就开科了,当天接诊了其他医院转过来的重病人26位,从那天开始我就没回家过,一直就在医院。
23号成为定点医院以后,一天的门诊量高达几千人。任何一个上发热门诊的医生看诊都看得头皮发麻,那时候我们都说,这就像春运现场。看着病人求生的眼神,我鼓励我的科室团队,再挺一挺,援兵就快来了!我们也有短暂的害怕彷徨,但是大难明确,科室没有一个人退缩,不能不说是医者仁心在支撑啦!
成为定点医院:物资!物资! 医院供应不足自己筹
1月24号,医院的存量医疗防护用品已极度紧张,没有防护物资就没法进行第二天的工作,没法继续接诊。到了快弹尽粮绝的这个关头,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外面的援助物资还没来,我就动用一切个人社会关系自救,给所有的朋友发消息,在朋友圈筹集物资,只要能找来的物资我就用 从那一刻开始,我的电话就差点被打爆了。
一个大连不是很熟的朋友得知情况后,在当地购置了一批物资,可快递无法进武汉,他又托长沙的朋友帮忙收一下,最后由志愿者通过小车送进来;通过汉阳区政协发动委员海外亲属捐赠,一个委员的弟弟在瑞典为我们筹措了价值三十多万元的一万多个口罩,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武汉的一个对讲机供货商为我们免费配备了对讲机,极大便利了我们的沟通,也为我们节省了不少防护服。还有很多普普通通的志愿者,每天为我们送餐、帮助我们的家人送菜,……前线抗疫,后方很多温暖感染我们,我们并不孤单。
当时快递也不往医院送件了,我就开着车带我们的医生去集中点拿,每天可能需要跑三五次。我一个女同志,每天一个小包、一把小刀、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带着,四处去找物资,刀是用来拆包装看防护物品到底符不符合医用,纸笔是用来写捐赠物资收条的,这也是从来没有干过的事情,觉得自己都不像是个医生了。搬运物资的人手不够了就自己,我本身腰椎本身就不好,累的腰都快散架了,但看到一包包的物资到来后,就不累了,因为医护人员的安全有保障了。现在想来,我觉得我痊愈以后,一定要还抗疫中欠下的这么多的爱心!
不幸中招:康复之路 生命面前从未选择
2月3号我突然觉得寒颤,怎么这么冷?拿起白天发的体温表一量,惊奇地发现自己发烧了,37.5度。我不以为意只和护士长在微信里聊了一下,但是第2天我就爬不起来了,精神不好,没胃口,躺在小旅馆里面。到了第3天,体温比原来更高了,接近38度。我没有什么症状,用什么来解释我发烧?只能用这个病来解释。在我们科室一个医生的强制下面做了个CT,结果我单肺感染了,被收治到了职工病房,那里都是感染的医护人员。我们科室48个人,和我一批倒下的有9个。我们医院感染的应该是100多人,轻症的大概有四五十个。
和我关系很好的呼吸科主任也感染了,我们在一个病区,工作的时候一起工作,生病也要一起生病,可以说是很深厚的革命友谊了。
最初我们医护人员的防护方面有漏洞。吃饭只能到大值班室里面,要把口罩取下来,医生护士都在一起,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中招的。感染之后病情发展很快,很快到了重症,激素、抗病毒、抗生素轰炸炎症风暴,治疗之中也曾彷徨,想到了上有高堂,下有幼女,就和专家们、同学们探讨疗法,较早探索试用了克力芝、卢比拉维,及时用中药巩固疗效……只要能好起来,什么医疗措施我都敢用。我虽然病了,但工作群还在,每天帮着科室同事组织物资,探讨方案,特报想回战场。
现在我基本达到出院标准了,两次核酸检测阴性,CT显示肺部大概起吸收了70%左右。之前的乏力,胸闷气短消失了,只是还需要巩固治疗些日子。这个时候,家啊国啊,情怀啊,突然变得是实实在在的了!我在,一切就会都在。
结语:疫情下人性的升华
以前我们总说医患关系多么紧张,其中有一部分是患者自己的原因,也有一部分可能是医生想为患者去做服务,又觉得还是要戒备之心,不能奉献出自己百分百的真诚。但我们绝不能让这些极少数人否定了我们的职业,否定了我们的价值观。
疫情面前,有很多患者跟医生之间这种配合依从性是非常好,我们的病人看到我们那么辛苦,真的是宁可自己忍着也不做声,我们有时候自己都过意不去。我是一个蛮坚强的人,我也不善于去表达自己的感情,我也不会流眼泪,但是我这段时间我经常还是有一点泪目。
我暗暗告诉自己,这回彻底好了以后,我一定要对病人更好一点,能够设身处地为他们去着想一点,作为医者的初心我还要重新学习,再进一步的深化自己的医德。
(农工党汉阳区工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