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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在“膏药旗”下的重伤员

来源:农工党武汉市委会  时间: 2015-08-18  浏览次数:9339

        编者的话:谈太阶同志离开我们十余年了,作为农工党武汉市工作委员会副主委,由于种种原因,所存史料不多,经编者多方努力,终于找到此篇谈老亲自撰写的回忆文章,仅以此纪念谈老并飨读者。

       

谈太阶

 

紧急撤离

        1940年春,新四军豫鄂挺进纵队主力,向鄂东顽军发起的大、小悟山战役中,我第二野战医院,收治了120多名伤员,分驻在大、小悟山的笔架山一带村庄群众家中,经过一段时间突击治疗,部分伤员已陆续治愈康复出院,多数伤员仍在医院休养。

        6月1日上午,医院突然接到上级紧急命令,顽军张淦部指挥其所属两个师,并纠合程汝怀的两个纵队共一万多人,分数路向我驻地进攻。根据“敌进我退”的战略方针,医院要立即跟随边区主力和后方机关,撤出大、小悟山地区,向路西赵家棚一带转移。

       医院接到上级指示后,当即与地方政府联系,动员群众,就地取材,找些小松条,用草绳编织了30多副担架,做好了撤离准备。当天下午,全体工休人员近200多人,迅速从笔架山撤出,向预定的方向转移。

       天不凑巧,我们出发的头一天,落了一天大雨。由于翻山越岭,走的尽是些边坡斜道和高低不平的田埂,一路上泥泞路滑,不少同志摔倒了,又爬起来,弄得满身是泥。有的人鞋底磨破,光着脚走,被另一同志发现,连忙解开背包,把自己舍不得穿的新布草鞋,送给这位同志。这在当时来说,比什么礼物都好。每逢过小沟、木桥时,大家总是牵手搀扶,相互照顾,年长的,主动跟年纪小的抢着背背包、米袋。当我们从青山口出来,就地休息时,相互望着发笑,你说我的脸是“小丑”,我说你的脸是“包公”,顿时驱散了行军的疲劳。

       当我们过铁路到路西的小松岭暂停时,又接到司令部送来的情报说,在我们前进的方向,有几股顽军从西南两侧夹击过来,企图阻击我军。领导决定让院部带两个所,凡能行动的轻伤员和大部分工作人员,均由杨韶铭、张鹏等带领。随后方机关绕道转移。余下32名重伤员由于担架行动不便,不得不返回路东,打算在花园附近的武家河隐蔽。于是我们留下两担药品,指定顾华邦副指导员和周副官(管理员)带队,配有医助兼司药董道镇、调剂袁有生、看护班长黄树生、看护员陈子坤、芦秀清、陈德英和两个挑夫,一路护30多名重伤员,于6月中旬转移到了武家河。

 

隐蔽“安家”

 

        武家河,位于孝感的花园以北,广水以南,紧贴平汉铁路东侧,是日寇的据点。这个村庄北头。相距仅有两里路的桥头堡,驻有10来个日寇,扼守着交通要道。

       这一带原是许金彪同志在中和乡发动成立的抗日自卫大队的所在地,也是他经常活动的地方。那里的群众基础好,土墙青砖房屋多,有的还有夹墙,当时是一个300多户的半月形的大村庄。我们工休人员在内,总共40人,选择在那里隐蔽,这的确是当时重伤员最理想的一个“避难所”。

      为了做好安全保密工作,我们采取了以下措施:

      1、 进村前,派员与武家河的地下党取得联系,告知我们伤员人数、伤情,以便他们事前作好周密安排,将伤员落实到各户。

      2、 对工作人员进行深入的思想动员,说明情况,规定进村后严守安全保密制度和有关注意事项。

      3、 对原来抬运担架的民工,不让其与武家河的群众接触,告知他们将伤员连同担架留在小松岭后,各自回家。傍晚由武家河的两面政权保长和妇救会的同志,带领群众在小松岭静候,当晚下半夜将重伤员接进村去。

      4、 伤员生活,全由住户群众负责照料,平时医疗护理,则由医护人员化装逐户进行。

      5、 进村后,要实行完全“群众化”,即衣着、口语、风俗、习惯、称呼,都得按当地群众一样。对补锅、锵刀、磨剪、卖油条以及外来客人。一律不让和伤员接触。

       6、 平时更换棉球、纱条、敷料等物,一律采取掩埋或用火烧的办法处理,换洗绷带,不准在室外挂晒,可在灶前或烤小儿尿布的火钵上烘烤。

 

两次遇险

 

        1、 遇敌盘查

        当60多名轻伤员随院部绕道西撤,32名重伤员由顾华邦同志带领返回路东后的第二天,我和协理员布凤友向导,从驻地小松岭出发,经澴水河涉水过去,于当天深夜赶到武家河,特地去了解那里重伤员医疗、生活和有关情况。

       一天上午,我和布凤友同志一道看望了几个伤员,到了中午时刻,我独自从一户群众家走出,本想到隔壁家房东去看药品存放和使用情况的,当我走到这家门前,见大门半开,两担药箱,就放在堂屋脚,我正要进去时,抬头一看,前面离我不到50米处,有两个鬼子兵,一前一后,向我走来。

       心想:回避吧,来不及,进屋里去吧,将要惹出一场大祸,只好镇静沉着对付。

        因我是刚从敌占区------武汉来到边区工作不久的。鬼子兵见到的多,知道这些家伙下乡来,是不安好心的。加上我当时的穿着打扮,蓄小分头,戴副眼镜,上穿浅灰色对襟短褂,下着米色西裤,口袋里还有个护身符------“良民证”,因此装着毫不介意地急步向前走去。

       “嘿!你的什么干活?”走在前面的鬼子兵问。

       “是从武汉来,做买卖的。”我答。连忙把“良民证”掏出给他看,另一个鬼子兵还在我身上搜查,也找不出什么破绽。这两个家伙打量我的一身打扮后,信以为真,急急忙忙调头就走,只顾抓鸡、牵羊去了。这样,我就骗过了敌人,平安无事,也避免了鬼子闯进存放药品的房东家。

       2、 河水猛涨

       当我和布凤友同志在武家河住了10多天,对重伤员一一检查处理之后,并对这里的工作人员作了些交代。临行前,悄悄地向当地地下党的同志道谢告别,他们又特地派了个向导为我们带路。

      我们走出武家河,路经澴水河时,因前几天落了一场暴雨,河水猛涨,于是我们3人手拉手,用脚踩着老路基和石阶,慢慢涉水,但由于水流湍急,蹚到河心深处时,一下把我们3人冲散了。向导和布凤友同志,被水冲走几丈远,他们俩会游泳,只听得扑通扑通的击水声。我是个“秤砣”不会水的人,当时内心忐忑不安,情急之中,忽而脚一蹬,上身向前一倾,就踏上了浅滩。他们两人顿时赶来扶着我上岸,我这又算是脱了一次险。

 

安全转移

 

        我军当时处于敌、伪、顽的夹击,环境十分动荡。医院收治的大批伤员,一般要跟随主力武装转移,安全才有保障。而我们当时这部分重伤员在撤离的途中,敌情那样严峻,西进不能,东退有险,上级指示我们在日寇据点------武家河“安家”,这是上策。

     事实证明:由于我党我军政策方针正确,深得民心,地方党政领导的工作深入细致,人民群众真心诚意地拥护,通过统战和两面政权以及工休人员的密切配合,尽管当时敌、伪经常出扰,而我们32名重伤员,从1940年6月中旬直到7月下旬,在敌人的鼻子底下------武家河隐蔽一个多月时间,未受任何损失。当我主力开辟白兆山根据地后,我们就迅速安全转移到路西医院了。

 

作者简介:

        谈太阶:(1913—1998),湖北省洪湖人。1940年1月参加革命。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任新四军豫鄂挺进纵队野战医院医务主任、院长;新四